坐在老榆树下听奶奶讲故事
2015年03月11日 来源：黄三角早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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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老家的院子里,原先有棵老榆树,听奶奶说,它的年龄跟她差不多,是老爷爷种的。
那棵老榆树,位于院子的中央,树高近20余米,三根大横枝如横空出世一般,均衡地伸向四方,枝枝杈杈,异常茂密,树冠覆盖着近半个院子。小时候的我,时常牵着大黄狗,坐在老榆树下听奶奶讲那些永远讲不完的故事。
有一天,奶奶指着身边的老榆树说:“这棵老榆树可真是棵救命树啊!抗日战争时期,八路军为了攻打县城,曾在咱家住过。打仗的时候,老榆树那茂密的枝干,挡住了日寇的枪弹,掩护过咱们的人,三年自然灾害中,是老榆树的树皮、树叶、榆钱,使全家暂时渡过了饥荒,可爷爷终究没有挨过那场劫难,被活活饿死了。”说到这里,奶奶不觉流下了眼泪。我深情地望着眼前的老榆树,用手抚摸着那满是疤痕的树身,心里油然升起无限的敬仰之情。
小时候的我,比较调皮。每逢四月,那一串串的榆钱闹枝头的时候,我便带着小伙伴们到家里来,爬上老榆树,偷采榆钱吃,常常弄得满地残枝断叶,若被奶奶碰上了,总免不了挨几声骂。骂完以后,奶奶总是拿来一根长长的竹竿绑上把镰刀,把榆钱枝割下来,然后摘下榆钱来,洗干净和上面,蒸榆钱干粮吃；吃上一口,那满嘴清香的滋味,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回味无穷。老榆树伴我成长,随我长大,忘不了树下玩打仗、过家家,树上藏“猫猫”、捉“知了”的情景,更忘不了老榆树这位“沉默的朋友”,给了我少年时代多少欢乐的时光啊!记得我考上初中那年春天,奶奶便病故了。
秋天,我告别家人到县城读书,一去就是两个月。两个月后我回家,才知道那棵老榆树被叔叔伐掉,盖房子用了。我望着因此而变得空旷的院子,愣愣地呆着,仿佛是失去了一位很好的伙伴一样,心里酸楚楚的。忽然间我看见那老榆树树桩的边缘,又冒出来一丛丛绿色的枝条,它在秋风中摇摆着、摇摆着……
生命并没有停止!
(赵大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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