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步之遥
2018年05月23日 来源：黄三角早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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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刘兰秀
看着眼前的叶青和许山,那些流年往事仿佛隔了几千年。
三年转眼过去,雷天同迎来了毕业分配的时刻。受家庭的牵制,他把目标仍锁定在我们的城市。这时,我也遇到提升的机会。护士长耿琴到了内退年龄,转岗去了别的地方。医院根据儿科的特殊性,决定在本科内竞选护士长,自愿报名,专业考试五十分,领导考评三十分,群众评议二十分。
耿护士长告诉我,鉴于我学历最高,工作勤奋认真,对病人负责,她已向院领导推荐了我,让我认真准备考试。对于耿琴,我感激不尽,是她的赏识和厚爱给了我鼓励,给我提供参与各种比赛的机会,优异的成绩给了我信心。通过不断努力,我成了业务骨干。耿护士长的话使我激动不已,一直以来,我都被自卑困扰,我希望得到认可,希望突破自己,此次护士长竞争,是最好的机会,我满怀信心。
公布消息的第二天晚上,叶青来找我。士林从两岁起就跟着奶奶吃睡,叶青终于从家务中脱出身,成了健身房的常客,当年的光彩渐渐复出,还增添了成熟韵味,魅力不减当年。叶青进门后,不像以往嘻嘻哈哈,表情凝重地坐在沙发上,身子扭来扭去,欲言又止。我让丫丫自己做作业,拉着叶青去街上遛达。
“白灵,我来向你征求意见,你看竞争护士长我有希望吗?”听了叶青的话,我愣住了:“你也想参加吗?”“我读了报名条件,没限制文凭。前年中层竞争上岗的时候对文凭有要求,看来这次针对儿科特殊性放宽了要求,只要技术过硬有管理能力,可以破格任用。你看,耿琴也没有文凭,她不照样干得很出色。现在,科室里资格比我们老的都是没有文凭的人,不知道她们报不报名?”
自从耿护士长和我谈话后,我就专心准备考试,没考虑其他问题,看来,叶青想的很多。“小青,我没问过其她人,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。”“白灵,朋友这么多年,我的性格你了解,有啥说啥。我并不是别人眼里没有忧愁过了今天不考虑明天的混子,我也想取得好成绩,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样子。上初中的时候,因为我的外表,那些臭男生老围着我打转,把我吹得迷迷糊糊,整天沉浸在小情感里不学习,其他女生看不惯我的行为,私下里叫我叶花瓶。少不更事的我为了赌气,更肆无忌惮地和男生招摇过市,老师们也开始讨厌我,对我放任自流,成绩一团糟糕,高中是爸爸托关系走后门才进去的。进入高中,看到其他人废寝忘食,我也想好好努力,不辜负父母的期望。可是薄弱的底子让我听任何课都像天书,最终放弃。我羡慕那些成绩优秀的女生羡慕得要死,对和我一样混的女生就像瞧不起自己一样瞧不起她们,没有女生愿意和我这样不学无术又清高的人做朋友,高中三年,在无数次淡如水的恋爱中宣告结束,脑袋里空空的。你大度宽容真诚,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你。其她人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,好像除了我的外表一无所长,唯有你没有偏见,对我像亲妹妹,你是我唯一真心的女友。我羡慕你聪明好学,羡慕你人缘好,我真的想做你这样的人。当初找对象时,你非常明智地找有内涵的人,不像我只看外在的东西。现在雷天同研究生马上毕业,将来肯定前途无量。许山的单位朝不保夕,工资拖着不发,据说单位很可能被收购,人家只要工程师,像许山这样没有文凭和技术的人将面临下岗。我们两个都没有文凭,都靠不住,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怎么样。我想抓住这次机会,竞争护士长这个职位。可是心里没底,所以来听听你的意见。”
叶青的话让我很吃惊,一直以来觉得她无忧无虑,原来她也埋藏着这么大的黑洞,我羡慕她的同时,她也在羡慕着我。见我一言不发,叶青又接着说:“其实,大家都觉得你是最有实力当上护士长的人,条件都摆在那里,我报名说不定成笑话呢。”“你想竞选护士长,许山怎么说?”“别提他了,他说我是痴心妄想。他整天唉声叹气,不知道在想什么,也从不关心我的想法,其实,我报名还不是为了他,万一我能当上护士长,也好让这个家有点希望。”叶青的语气里带着忧愁。“小青,你别犹豫了,报名吧,既然是竞争,谁都有机会。”“白灵,你条件那么好,有的是机会,不像我,恐怕就这一次机会了。”“别灰心,我帮你准备些资料,好好复习。”“你不复习吗?”“是否报名还没决定,我性格内向,不适合管理别人,而且我喜欢清静。”“噢,你真的不报名吗,那你可要全力支持我。”
[作者简介]
刘兰秀,山东东营人,作品发表于《时代文学》等杂志。短篇小说《鱼飞鸟跃》获齐鲁文学作品年展优秀作品奖；短篇小说《透明的监狱》获第四届东营市“黄河口文艺奖”。散文《我的心不是荒原》获利津县凤凰城文艺奖文学创作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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