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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3年11月16日
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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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荆辉
再次遇见,恍如隔世。
那是客户请她赴的一场晚宴,没想到宴会上有他。以为自己会吃一惊,或者情绪上有所改变,没想到镇静地让自己都难以置信,连握手都是一种敷衍,老奸巨滑的客户深信不疑他们只是初见。
席间,他接了一个电话,匆忙离席,回来后春风得意马蹄疾。客户问,何事让他春光灿烂?他有意无意地用眼神瞟了她一眼,回答,接了大学女友的一个电话。客户忙恭维道,年少轻狂,幸福时光,人不风流枉少年啊。他笑了笑,含了那么点意味深长的意思客气道,哪里哪里。她心底冷笑,越发觉得他的肤浅和拙劣有多么幼稚可笑!不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无动于衷吗?好吧,多年职场历练,接一招又如何?
她扬眉浅笑,问他,毕业多么多年,你们没有一起赴过同学聚会吗?他答,毕业十年时,有过同学聚会,可惜她没去。“哦,”她恍然大悟道:“那怪不得她还会给您打电话,原来是不曾见过您现在的样子啊。”他一听中计,立马脱身:“其实她去过。”她更是做出大吃一惊状:“去过居然还给您打电话,莫非她审美畸形?”他心里叫苦不迭,当年的她说话即脸红,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?他稍显尴尬。客户只当是酒过三巡的一场玩笑,忙打圆场:“人到中年,难免有些发福,可是和我一比,还是蛮精神的嘛!”一桌人哄笑,她在哄笑声中再无兴致和他针锋相对。
多年前,她曾与他相恋,分手时也曾有过天崩地裂感,可是,为什么记忆里从来不曾有过关于他的美好?他就好像她随手丢掉的一包垃圾!偶尔想起,记忆浑浊不清,再无可珍惜的东西。可是,明明,当年他把一粒沙子洒过来,她的心也会顿起涟漪,可如今呢,就算是他把一块陨石扔过来,她也波澜不惊。换言之,他生他死、他贫他富,与她何干?在他面前,她何需掩藏情绪,因为她根本没有情绪,她看到他,就像看到路人甲一样简单。为什么?难道是残酷的岁月,无情的时间,把人的心理全部改变?亦或是生活本身把一切悄然埋藏,再不复当年?
曲终人散。他趁客户与其他人寒暄之际,轻描淡写又有所期待地问了一句:“要不要我送你?”她礼貌回绝:“我老公来接我。”他终于忍不住,问了句:“你好像从来没在乎过我?”她愣怔一下,然后云淡风轻地巧妙应对:“当年的答案我已经忘了,现在的答案是,我只在乎我的丈夫。”他讪讪地笑着,退却一边。
似水流年,悄然而逝。也许当年以为刻骨铭心的,如今早已不屑一顾。外面漂起了小雨,她坐在车里,回头一望,车窗的雾气模糊了视线,只看到那个驻足观望的影子,渐行渐远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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