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聚蚊如雷”犹在耳
2014年06月28日  来源:黄三角早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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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◆张仁起

  要问我刚到油田工作的时候,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什么,我会果断地告诉你,一是东营的风,二是东营的蚊子。这两样东西不是一般的厉害,而是相当厉害!关于东营的风,一位诗人曾有精彩的描述:东营的风,一年刮两次,一次管刮半年。特别是春风,风和日丽的日子少之有少,经常是风沙弥漫的刮风天。坦荡无垠、无边无际的盐碱滩,无树,无高大建筑遮挡,那风肆虐得相当顺利。出门防范不严,五官里毫不客气地会塞进不少沙土。我所在的学校,春季运动会就没有一年顺顺利利地进行过,师生总会被风沙刮得灰头灰脸。住的平房结构不严密,桌子上、床铺上、甚至吃饭碗里,风沙总要不讲情面、无孔不入地光顾,每天必须要清扫几次。有时在教室里温馨的上课,窗外的风在可劲地吼叫,真真叫人伤情绪。
  讲到东营的蚊子,在老家时就听老人们说,“利津大洼”(黄河三角洲的代称)的蚊子能生生咬死牛。来到东营后,才真正领略了东营蚊子的厉害。叫他叮了难受得就想哭,就是大人也难以忍受。它个大,劲头大,毒性大,吸血的管子锋利。梁实秋在其散文《雅舍》里写道:“聚蚊成雷”真有其事!每当黄昏的时候,满屋里磕头碰脑的全是蚊子,又黑又大,骨骼都像是硬的。这“又黑又大,骨骼都像是硬的”的一句话,就把东营蚊子的凶恶形象,生动逼真地描写出来了。单从个头而言,人们是这样形容的,东营的蚊子,三个能炒一盘菜,何其肥硕!从数量来说,不单室内“聚蚊如雷”,室外也照样“蚊声如雷”。我校有一爱动脑的物理老师,自制一盏黑光灯,晚上挂在野外的稻田地里,诱杀的蚊子可以论斤称。那时的娱乐活动非常少,除每星期看场电影外,再无任何精神生活。看电影大家兴高采烈,蚊子们的好日子也到来了。它们在人群里寻找着目标,一旦得逞,使受害者心烦意乱地看不好电影。尽管穿上雨衣,穿上靴子,蹬上翻毛皮鞋,也能遮挡一阵子,但身体臃肿到如此程度能不难受吗?特别是到了夏天,不断有汗水汩汩流出,痛苦的真想大喊大叫。中秋节以后,蚊子的穷途末路即将到来,其吸血的凶恶程度也发展到一个新阶段,就是老人们常说的七月半八月半,蚊子嘴快如钻。这是,粗布裤、帆布裤、劳动布裤它也能钻透,你只能哭笑不得地叹道:奈何,奈何?
  在我爱人还未调来的时候,探亲时我把三岁的女儿带来,万万没想到,凶恶的蚊子叫她吃够了苦头。我睡的单人床,挂的是单人蚊帐,这么小的空间两人睡,窄巴的没有回旋余地。小孩睡觉不安稳,动辄就把手脚贴到帐子上,有时还把蚊帐蹬开。这一下,给蚊子提供了饱餐的机会,特别是细皮嫩肉的小女孩,蚊子更加喜欢。蚊子这么凶狠,咬了孩子只能在床上来回翻滚哭闹。我又心焦又心疼又无奈,只好自己抓痒的同时给女儿抓痒,还不断地哄她快睡觉……她困急了安稳一会儿,不长时间,又是一阵翻滚和哭闹,因蚊子还在紧紧地叮咬她。这样的情况,一晚上重复若干次,造成了我的睡眠不足,白天也就头脑昏昏沉沉和哈欠连天了。我很无奈,因当时的住房非常紧张,要调整一下住处,是根本不可能的。面对如此窘境,白天我还和同事们调侃:咱老百姓叫蚊子咬,这也是命啊,还有什么好埋怨的?当年慈禧太后不是照样被蚊子咬吗?皇宫里竟然不挂蚊帐,只在纱窗、门帘上下工夫,以加强防范。那手脚麻利的蚊子,趁人掀门帘的一刹那,闪电般钻进内室,逮谁啃谁。老慈禧长得富态,自然成了蚊子的最爱,惹得慈禧常常是暴跳如雷。讲故事穷开心,就在大家的哈哈一笑中,缓解了自己的郁闷情绪。
  转眼,日子过去了几十年,那记忆的底片依然在脑海里清晰、鲜活,“聚蚊如雷”的声音犹在耳畔。这就是东营当时的真实情况,这就是东营曾经的苍凉、蛮荒历史!现在的东营,青碧天空,高楼林立,绿树成荫,鲜花摇曳,公路纵横,一片繁荣兴旺景象。“聚蚊如雷”的现象渐渐淡出东营大地,告别蚊子的时代即将到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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