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递你的温度
2014年06月28日  来源:黄三角早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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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◆杨立英

  路过中医科门诊,传出边教授问诊的声音,像家里长辈对小孩说话似的,有一种暖暖的温度。
  这种场景,亲切而熟悉。
  记忆穿越时空回到我儿时的村庄,热热闹闹的二叔家。二叔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,从我记事起,瘦弱的二叔就肩背一木头药箱怀揣一本厚书走村串户,即使田间劳作他的小药箱也随身携带,歇息时,他捧着厚厚的医书不时翻阅。哪家有头疼脑热的,二叔背起小药箱就走,从不怠慢拖延。
  二叔与我家住一个大院,他家热闹得不分白昼,深夜熟睡中也时常被他家的狗叫声惊醒,继而砸门声隔空喊话声,头疼的发烧的孩子肚子疼的……这些消息在寂静的深夜听来让人心慌,二叔的咳嗽声仿佛是这些消息的镇静剂和安慰剂,随着咳嗽声的远去,从睡梦中惊醒的人们踏实了,翻个身又沉沉的睡去。喧闹的夜空迅速安静了下来。二叔性子慢,出诊却从不含糊,他常说人命关天的事,可耽搁不得。有次二叔感染了风寒,他把自调的药汤子灌进肚盖上被子刚捂出汗,砸门声不速而至,二婶悄悄用压低的声音想打发走来人,二叔闻声呵斥住二婶,一骨碌爬起抓起衣服背上药箱,跟随来人跌进了黑洞洞的夜色。
  在二叔家看病拿药,多则几元少则几分,乡亲们有钱就给,没钱也不催要,只在小小的账本上记下几个简单的数字。这种形式有些像当今卫生改革推行的先看病后付费的优惠政策。只是在二叔那儿不是政策,是二叔做人行事的习惯。
  一九七六年冬黄河发大水,住在坝弯内的家在冰冻的黄河水冲击下化为泥土。灾难之后必有瘟疫。那年冬天二叔也成了最忙碌的人,出东家进西家。在别人忙着整理废墟中的家园,忙着寻找新的住处时,家里却寻不到二叔的人影儿……
  投之以桑榆,报之以桃李。来年春天二叔家盖新房,人群络绎不绝,送鸡蛋的,送粮油的,村子里的壮劳力放下手头的活计赶来帮忙,二叔家因而成了村子里第一个盖起新房子的主。
  二叔不管多忙多累只要面对病人就来精神,他说给病人看病是一种“乐趣”。行医多年的二叔瞧过多少病人,他自己早已不记得。但有人记得。二叔年长后被儿子接进城,离开村子那天村民们依依不舍,很多人湿了眼。搬进城的二叔仍有些病人信他,乐意找他瞧病。同为学医的我深知,他们的信任不见得是二叔医术多高超,用的药物多神奇,更多的是一种温度,一种信任的温度。就像有些癌症晚期的病人二叔瞧过之后也能好上一段时间一样。二叔的魔法或许只是简单的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就让病人记住了。也或许生病时的感觉不同,二叔的言行让冰冷的医学有了人性的温度。在有的专家忙着罗列一系列检查单和药物时,二叔开的第一张处方却是用心和关爱。他的处方里没有先进的检查仪器和设备,没有披上华丽外衣的高额药费,仅凭一双温暖的手和一颗仁慈关爱的心,痛苦中的病人就信了他,把自己一次次放心的交付于他,成为他们最好的安慰剂和止痛剂。
  官者民心,医者仁心。在医患关系愈发紧张的今天,暴力伤医事件不断发生,原因有诸多方面。但我依然相信,温度是可以传递的,也是可以循环的,每个人感受到的温度也是自己散发的温度。只有互相珍惜,互相给予,医学才会是温暖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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