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爹!来,你拍一,我拍一”

前四十年从未下过厨房的女儿照顾病父成佳话

2013年11月27日　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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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为了锻炼老人的大脑神经,郭丽有时间就跟老人玩拍手的游戏。　本报记者　　郑美芹　摄

　　父亲有160多斤重,郭丽几乎每天晚上每隔两个小时都要帮父亲翻一次身。　本报记者　郑美芹　摄

　　本报记者　郭丹丹　通讯员　宋执玉
　　　　郭丽的家并不大,但屋子里收拾得格外整洁,房间一点也不像是住着一个久病卧床的人。但房间里摆放有两台洗衣机,门口处特地设置的斜坡和防滑垫,方便轮椅通行……这些都是一位年近五十的女儿为照顾已卧床6年的父亲精心准备的。
　　父亲褥疮被称治不好,倔女不服输
　　郭丽父亲的房间干净整齐、阳光明朗,没有常人想象中瘫痪病人屋中的邋遢。
　　老人年轻时参过军,郭丽也继承了父亲身上的那股不服输的劲。郭丽唯一的哥哥去世得早,她的丈夫又长期在仙河照顾高龄的母亲,照顾父亲的担子便落在了郭丽一个人身上。2012年,本就卧病的老人又摔伤了,造成腿骨骨折。由于没有护理此类病人的经验,老人摔伤后身体上长了很多褥疮。许多医生看过后都摇摇头,断言老人的褥疮不会再痊愈。
　　郭丽不信这个邪。
　　最初,郭丽总是把父亲送到医院护理,来来回回之间让老人很遭罪。几番折腾后,她决定自己做。上门教家属护理病人本不是医院护士的职责,但在郭丽的恳求下,护士也伸出了援助之手。她就跟着护士们学护理。日复一日的护理工作重复而繁琐。尽管日常工作也忙碌,郭丽还是坚持每天晚上花一个多小时为父亲换药。她的手机闹铃也被设置在午夜零点、凌晨两点、凌晨四点……无论冬夏,每隔两个小时,郭丽就要被手机闹铃叫起,去为父亲翻身、收拾床铺。
　　一年之后,曾经被医生断言“治不好”的褥疮,在郭丽精心的护理下竟然痊愈了。相熟的医生护士也不禁感叹:“这是个奇迹啊。”
前四十年从未干家务,娇女不气馁
　　提起父亲的过往,郭丽很是骄傲。她说:“我父亲15岁就当兵了,20岁就被推荐去了军校。1960年他到大庆油田支援建设,1965年又来了胜利油田。”
　　郭丽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。“现在看来可能没什么,但是作为一个六十年代的人来说,像我这样四十多年没干过一点家务的女孩很少了。”父母的成就带来了相对宽裕的家庭条件,而哥哥的偏护让郭丽从来没为家里操过心。四十多年来,她一直都是在父母家跟哥哥、父母一起吃饭,偶尔丈夫回来做饭或者带家人去饭店吃饭,郭丽也从来没自己下过厨房。
　　生活不会一直风平浪静。2006年,郭丽的哥哥突发脑血栓去世。一个每天在自己身边笑闹的亲人突然消失,让郭丽的心里空空如也。然而命运没给她喘息的机会。如大山般屹立在女儿心中的父亲,在2007年轰然倒下,成了只能卧床被照顾的病人。2012年,郭丽的母亲也患病卧床不起。
　　父亲大小便不能自理,她就一点一点为他处理。她说:“我从来没觉得这个有什么,因为我觉得这是生我养我的爸妈。但是老实说,如果让我这样照顾别人,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行。”
　　几年的操劳让郭丽患上了心脏病、腰椎间盘突出、甲状腺功能减退等病症,现在的她坐十分钟腰椎就会坚持不住,扫地时右胳膊也不敢使劲儿。郭丽日渐劳损的身体换来了父亲病情的慢慢稳定。
　　郭丽家几十年的老邻居来看望她的父亲,也不禁感叹:“这么多年看着姑娘长大,真想不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娇姑娘,现在能把老人照顾得这么好。”
照顾老人是子女福气,爱女不孤单
　　郭丽的同事常常说,如果不是这次单位孝老爱亲的道德模范评选投票,同事们大多不知道郭丽在这两年里承受了这么多。“每天看见她都乐呵呵的,做事不紧不慢的,一点也不像压力这么大的人。”
　　郭丽给人永远是一副精神抖擞又略带幽默的样子,打开她的衣柜全都是一件又一件裙子和旗袍。即使在照顾父母的时间里,她也从不会让自己灰头土脸地出现。对于自己所经历的,她看得很淡,“总不能见谁就跟人家说我家里的事吧。”偶尔心情积郁需要发泄的时候,郭丽也会请嫂子或者表妹来帮忙照看父亲,自己则去跟朋友去KTV吼两小时再马上赶回来。更多的时候,她会想念在国外留学的女儿。这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。
　　父亲病后,郭丽从来没有因为受累而哭过。但母亲去世后,总以为母亲还在身边的她却在夜里默默哭了很多回。但转过脸去,她还要给并不知道老伴去世的父亲一副轻松的笑脸,陪他说话、做简单动作。“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幸运的,生我养我的爸爸还在,只要我还能照顾到他,就是我的福气。”
　　为了不让父亲失去知觉和控制能力,郭丽常常会跟自己的父亲做拍手游戏。“老爹,来,我们来拍拍手……”如同哄孩子一般,郭丽轻轻地呼唤着父亲。父亲的双手颤抖着努力迎向郭丽的手掌。尽管脸部的肌肉已经有些僵化,但是努力上扬的嘴角和充满希望的眼神还是透露出老人的开心。面对父亲探来的双手,郭丽都会微笑地轻轻地拍过去,就像小时候父亲教她一样,“你拍一,我拍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