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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3年11月23日
作者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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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【PDF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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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王彬
“滴嗒、滴嗒……”手表上的指针不依不饶地转动着,倏忽之间,时针已经转了一圈。时间本是无法计算的,但好事之徒,却将它分割成了年月日、时分秒。时间无单位时,人们不易察觉它的流逝,而被细分成一个个小的格格之后,人的紧迫感也随之而来。人的一生也即与时间赛跑的一生,可惜输家永远是人。在时间的洪流中,我们犹如被卷入大海的泥沙,渺小的无处寻找。
沿着时间的这条长河向前追溯,我仿佛回到了刚过十三岁时的春节,我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怅然若失地念叨——“又长了一岁”。无独有偶,发出同样感慨的还有我的小伙伴传友,那时,我俩漫无目的地走在山下的小路上,他不无忧伤地告诉我,时间过得真快,马上我们就长大了,长大了就再也不能玩弹弓了。此语一出,其实也郑重地宣布我们童年的逝去,因为从那时起,我们已经有了朦胧的生命意识,知道十三年的快乐生活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。吃完水饺,放完鞭炮,我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跑向了十四岁,十五岁……二十岁……三十岁,而今,我已入而立之年,二十九和三十之间虽然只差一岁,但却标志着两个不同的时代,二十九还属于二十多岁的小伙子,可一说三十,马上便有人如中年的恐慌。如日中天后,随之而来的不也是日落西山吗。令人吊诡的是,夜晚做梦时脑海中经常浮出一幅落日的图景:暮色苍茫,光线变暗而黑夜尚未来临,鸽子的翅膀闪烁着余晖,一轮落日定格在了西山之上,我的心变得安详、温柔。
“哀吾生之须臾,羡长江之无穷”,我们每个人都回避不了生命短暂的感叹,只可惜少有人能达到苏轼的超脱,进入“物与我皆无穷尽也”的自欺之境。我不相信生死轮回,更不相信天堂地狱之说。有时想来,人的生命有如地里的玉米一样,吸收阳光、雨露,吐穗结果,然后趋于干枯凋零,生命就是如此简单的一个过程。在这短暂的一生中,有的玉米抢有更多的资源,昂首向天,胖得饱满；有的玉米伏于地上,头颅低垂,瘦得干瘪,可无论辉煌还是失败,都难逃被时间法官宣判死亡的命运。
也许,正是有了时间的限制,人才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,于是便创造了“意义”这个词,并时刻思考着让我们的生活更有意义,这倒不是一件坏事。假如有一人,他一直行走,但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,更不知自己的目的地是何方?这种旅行是不是盲目而又愚蠢的。有点追求可以让我们生活的更有意义,人生的旅行才不至于无聊迷茫。如今,我已长大成人,经历了自古皆然的岁月,见识了一点儿沧桑,此时才已明白,时光的美好恰在于它的流逝。
有人羡慕神仙长生不死的生活,认为他们“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”,终于获得了绝对的自由。岂知,猪的脑子里也是没有时间观念的,饱食终日,无忧无虑,我不知猪这种无悲无喜的生活算不算精彩。我们的一生路过湖泊,路过森林,路过沙漠,路过人们的城堡和花园；路过幸福,我们路过痛苦,路过一个女人的温暖和眼泪,路过生命中漫无止境的寒冷和孤独,也许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意义。我们只有领略过了,才会真正地去敬畏自然、敬畏生命。
时间在流逝,耳边的手表“滴嗒、滴嗒……”声又在响起,易逝的东西总是美好的。三十岁只是一个年龄符号,它可以刻度我们的生命长度,但却不能刻度我们的生活宽度。也许,属于我的精彩生活应是多运动、多阅读、多写作、多带着妻女到处走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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