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- 2013年08月02日
作者:
-
【PDF版】
|
|
 | 身体瘦弱的挑水女工,从车上卸一桶水十分吃力。 |  | 一桶水40斤,她扛着桶边爬楼边擦汗。 |  | 有人打电话要水,她就把联系方式记在本上,十年来,记录本也攒了厚厚一摞。 |  | 出去一趟,要把这一车水送完。每一桶都是她扛进别人家。 |
|
文/本报记者 郭丹丹 郑美芹 片/本报记者 郑美芹 在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里,他们是长长的行车道上的一个小小的点。气温最高、太阳最毒的时候,是我们最想躲在屋里吹空调的时候,也是他们顶着烈日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穿梭得最忙碌的时候。8月1日,本报记者探访了城区的矿泉水送水工,带你走近这些用力气换生活的人。 105斤的瘦弱女人 她肩扛80斤水上楼 翟瑞成和李爱英夫妇已经送了十年水了。 上午十点半,记者在夫妇俩的矿泉水代理店见到了刚送完水回来的李爱英。这个105斤的40岁女人一次可以扛80斤的水上楼。 店里没有空调,只有一个小小的风扇。“今天天有点热哈。”李爱英含蓄地抖了抖已经湿透的衣服,从里屋找了一把印着广告的小扇子递给记者。 在店里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,李爱英带着记满地址和电话的小纸片,又坐上了电动三轮车。没有帽子和防晒手套,李爱英把裸露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城市的阳光下,她的脸和胳膊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麦色,这似乎是送水工的标志之一。 记者跟着李爱英坐在了电动三轮上,很快,李爱英带记者来到了安慧南区的一处楼房下。拔下电动车的钥匙,她一只手从满满的一车矿泉水中提起一桶水的桶嘴,熟练地扛在肩上。记者摁几下快门的空儿,她就已经站在了二楼住户门口。 李爱英敲了敲门,这家住户却没人答应。她重新检查了手中的纸片,自嘲道:“记错楼号啦。”说话间,又把水重新扛回了车里。 站在正确的楼号前,她记住了刚刚的教训,先在楼下摁了摁门铃。然而,还是无人应答。她疑惑地把叫水电话拨了回去,声音明显低了下来:“噢,安胜南区啊,我记错了。” 李爱英看记者又跟她一起坐回了三轮车上,显得有些不好意思:“这么热的天,你还跟着俺去啊?”“没事儿,走着!”李爱英听了很高兴,咧开了嘴,转动把手:“走!” 车开起来,风把李爱英额头上的汗都吹干了,她抬手抹掉了鼻翼和眼下的汗水。 十年睡午觉不到30天 晚上回家只想倒头就睡 中午十二点多,李爱英送完了这批水,去农贸市场买了一袋馒头准备给自己在家的孩子做饭。 “干我们这行,差不多就是随叫随到,吃饭更是没有点儿。孩子也只能跟着我们一块不正点吃。”送水十年,李爱英夫妇6点起床,连轴转到晚上10点多才休息。“十年睡午觉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三十天。”李爱英说,“晚上回家累得什么都不想干,只想倒头就睡。” 翟瑞成夫妇来自济南的农村,翟瑞成的初中都没有念完。十年前,没有学历的翟瑞成为了多点收入,也为了方便孩子上学,带着妻儿来到了东营,做起了送水的生意。那时他们的儿子只有两岁多,李爱英就把他放在车子后座的水桶中间,带着他一起送水。 “这个活儿风里来雨里去的,风湿病、颈椎病、肩周炎都是职业病。”翟瑞成告诉记者。送水十年,他的第二节到第七节脊椎已经严重变形。 把青春都用来扛水了 孩子和房贷是最大动力 李爱英在送水途中曾经受过伤,第一次是在送水时双腿骨折。翟瑞城说。“那天,她已经不能走路了,是我把她背上楼的。那时候我就在想,我为什么让她跟了我,跟我干了这一行。”话没说完,李爱英抬起了头,努力没让眼泪留下。而翟瑞成趁记者望着李爱英的空当,低头抹了抹眼睛。翟瑞成说,李爱英受伤的那晚,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整宿。“我害怕她以后落下什么后遗症。” 翟瑞成和李爱英育有一儿一女,大女儿已经回济南老家上高中了。“照顾不过来。”翟瑞成坦言。李爱英提到女儿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。“我们闺女字写得特别好,全县的书法比赛她第一名。”翟瑞成说,对女儿的未来没什么限制,但是一定要有个好文凭。 来东营几年之后,翟瑞成东拼西凑,咬咬牙在东营买了套房。“以前也想过,难道要把青春都放在扛水上了么?”翟瑞成想起来总是感慨万千,“但是不干,房贷怎么办?孩子怎么办,家里老人怎么办”? 翟瑞成现在的生意已经比刚来时好多了,他已经在东营开了四家门头。他不想从外面雇人,就把老家里没有学历、只能靠种地维生的年轻小伙子组织起来,一起风吹日晒地送水。这些人中也有几个已经在东营买了房子。




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