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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2013年04月2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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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除财政拮据,出路无非开源与节流二途。然而,在当前既定的经济状况下,政府只能从存量开刀,缩减不必要的开支,优化支出结构,合理分配资金,提高使用效率。
最新财政收支数据表明,“过紧日子”已非未雨绸缪,而成严峻现实。2013年一季度,全国公共财政收入增长6.9%,同比回落7.8个百分点。3月,中央财政收入同比下降5.2%。时隔五个月后,中央财政收入再度呈现负增长。与此恰成对照,一季度全国公共财政支出同比增长12.1%,支出增幅远高于收入增幅。
这并非偶然波动。中国经济已进入高速增长向中速增长的转换期,财政收入增幅下降恐将常态化。改革开放以来,中国政府曾数度面临财政收入增长乏力的局面,譬如“入世”之初,但此番境况具转折性意味,不可存苦尽甘来的侥幸之想。相关部门应以预算规范和透明为抓手,超越“边际改进”,全力加速推进财税改革。
高层已然意识到,“未来财政收入再保持高速增长的态势不大可能了,但是,民生支出是刚性的”。身处“收支剪刀”之下,各级政府将如何应对?我们认为,应警惕以下几种情况发生:
——出台各类变相加税措施,加重企业和居民负担。这并非无端担忧。2012年,不少地方政府在财政收入下降时,即曾通过种种不合理的行政罚款、摊派收费、翻旧账加强征管等措施,拆东补西；各种加税措施亦改头换面,层出不穷。中央一直强调结构性减税,但减税政策乃软约束,基层税务部门的税收增长却是硬目标。
——过度依赖财政赤字,引发债务风险。现代政府不再坚持预算绝对平衡,可控的赤字或可有助于熨平经济震荡,但是,耽于赤字却无异饮鸩止渴。2013年,中国财政赤字规模扩大至1.2万亿元,比去年增加50%,为历史最高。从2009年到2013年五年间,赤字绝对规模累计达4.8万亿元,数倍于应对亚洲金融危机之时。虽然中国仍低于国际公认的赤字率3%警戒线,但对赤字迅猛增长势头绝不能掉以轻心。
——继续海量增发货币。截至2012年末,中国M2余额达到人民币97.42万亿元,居世界第一。虽然这一现象存在复杂成因,如中国经济的货币化进程,然而,各级政府素来的投资饥渴症,特别是“4万亿”带来的大干快上豪情,仍不容忽视。这种中国特色的量化宽松政策不仅将延续粗放型增长老路,还会制造通胀,迫使全民为政府债务和赤字埋单。
尤其需要指出,中国的宏观税负业已畸高,逼近发达国家水平。2009年以后,这一比例飙升至35%以上,且这一测算仅涉及公共财政收入、政府性基金收入、国有资本经营收入、社会保险缴款等政府收入,并未包含巨额政府灰色收入。政府官员不必再无谓投入精力,竭力论证税负水平何其合理,而应全力呵护经济活力,并管好国民的钱袋子。
消除财政拮据,出路无非开源与节流二途。然而,在当前既定的经济状况下,政府只能从存量开刀,缩减不必要的开支,优化支出结构,合理分配资金,提高使用效率。
压缩行政开支为时下急务。近年来,随着政府职能范围扩张,行政机构膨胀,人员冗杂,公职消费愈演愈烈。鉴于此,政府过紧日子,首先要勒紧自己的裤腰带。本届政府组成伊始即立下“约法三章”:任期内,政府性的楼堂馆所一律不得新建,财政供养的人员只减不增,公费接待、公费出国、公费购车只减不增。这些承诺受到舆论充分肯定。但是,承诺并不会自动实现,必须有可量化的硬性考核标准。近期中央部门公布2013年“三公经费”预算,相较过往虽有所下降,但降幅与公民期待仍存较大差距。
应对财政收支压力的治本之策,则是积极启动更为深刻广泛的财税体制改革。财政部门应当强调预算编制的科学化精细化,加强预算的绩效管理,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。将财政曝于阳光下,将有效遏制一边聚敛、一边放纵的行为。为此,预算支出从决策到执行必须接受公众严格的监督和问责,舆论监督尤其须臾不可或缺。此外,随着“营改增”推开等税制改革,各级政府间权责关系应进一步理顺。从中长期看,在地方财政预算公开、法律框架更明晰的前提下,应当为地方独立、合规发债打开正门。不少观察人士亦指出,《预算法》的修订将是未来财税体制能否突破的“风向标”。
新任财长楼继伟日前表示,“财税体制改革是今后的大任务,我们正在积极慎重地研究推进”。越来越大的财政收支压力可能使公众对新一届政府望之切,故责之严。喊破嗓子于事无补。平台既然已经具备,正是有抱负、有才智的改革志士甩开膀子之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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