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瓜花酿
2017年07月07日  来源:黄三角早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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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■黄淑芬

  谁说,只有三月里百花齐放。我说,六月照样是瓜花的世界。你看,苦瓜花、牛角瓜花、冬瓜花、南瓜花……它们仿佛约好了般,白的、黄的、紫的,齐齐盛开在六月炽烈的阳光下。
  金黄色的南瓜花在纵横交错、层层叠叠的绿伞下你拥我挤,藤有多长,花就走得多远,谁都想抢在太阳出来之前露出最美的笑脸。
  自然界里的花,不仅可以给人们带来视觉上美的盛宴,甚至有些花还可以吃,就像眼前朴素的南瓜花一样。每年南瓜花盛开的六月,母亲都会做南瓜花酿来给我们吃,就像过年杀年猪、端午非得吃粽子一样。
  记得做瓜花酿的那天,母亲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门,南瓜花一定要赶在太阳没有出来之前摘最好。母亲说,等太阳一出来花就谢了,并且,花上还会爬满蜘蛛、蚂蚁……因为这些小生命,都想来品尝南瓜花鲜美、香甜的花粉。
  当母亲背着背蒌,披着一身露水进家的时候,父亲双手也分别拎着新鲜猪肉和水豆腐从街上回来了。在我看来,做南瓜花酿是件繁琐的事,可对于手巧的母亲来说不是难事。母亲先剥开瓜花秆上带刺的青皮,留下瓜秆备用,然后再把瓜花长条形的花蕊摘去,洗净瓜花沥水待用。母亲将半肥瘦的新鲜猪肉跺成肉末,双手并用把还冒着热气的水豆腐捏成糊状。肉末和水豆腐再次组合,撒下些切得细碎的香葱,再放些盐,还有胡椒粉一起搅拌成馅。
  一朵瓜花只能放一勺鸡蛋大小的馅料,放得太多,馅非把瓜花的肚子撑破不可,五角星样的花瓣依次收口,用瓜秆来封住,一朵瓜花酿就做成了。父亲给母亲当助手,蹲在灶膛前的他把柴火烧得“噼啪”作响。锅里的水冒着白汽滋滋响,母亲麻利地把一个个肥胖的花酿放进锅里,盖上笼盖。当腾腾白气再次冒起时,一锅泛着清香的瓜花酿就可以吃了。
  其实,瓜花酿还有很多种吃法,比如煎着吃,蒸着吃。我却更喜蒸着吃。柴火灶蒸熟的瓜花酿,揭开笼盖,一股香甜的鲜味径直往人的鼻子里钻,不说吃,光是那味儿都能让人醉了。挟一个花酿放进嘴里,鲜与微甜迅速溢满口腔。哦,香而不浓,甜而不腻,也许这就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最好、最初的味道吧。
  常常,我可以拿瓜花酿来当饭吃,三、五个花酿下肚却还意犹未尽。惹得母亲在旁笑着说,不过瘾,明天还做。
  南瓜花酿,最普通不过的一道菜,却因掺杂了母亲的爱和温暖,让我至今回味无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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